​蔡亭妍

  

〈紙短情長〉裡最動人的一句是「我的故事還是關於你啊」,語氣是那麼溫柔, 又帶有一絲漾著青春氣息的可愛任性,好像再多唱幾次,我們就不需要再面對 時空的限制,隨時牽起手、搭起肩、或擺個姿勢,就可以再留下一張回憶。

狀元營,是一個這麼令我眷戀的地方。它不只是個由兩校菁英所組成的旅行 團,而是使六十人相遇相知、迸出絢麗火花的交流活動。在這裡,我可以暫時 卸下包袱、真誠地與人分享所思所想、所見所聞,而當脫口而出的理想與感 受,是可以獲得共鳴時,就有一種被世界接住的安心感。

在狀元營籌備期,來自台大五個系的二十九個人,走進了我的故事。縱使剛接 下開幕片拍攝的工作時,深感如臨大敵,也常要犧牲午餐、忽視膚色變化或是 強迫自己早起,但幸虧如此,我才能將你們的名字默默記起,在有一句沒一句 的搭話中,慢慢和你們建立聯繫。

到了正式上營,我與另外三十位、來自北大光華的夥伴們有了美麗的邂逅。實 際接觸過後,才發現原本腦中所設想的狀元形象:嚴肅與高冷,根本完全錯 誤,更不用說到北京機場那天所接受到的熱烈歡迎與小點心。在營期的朝夕相 處與徹夜長談中,我瞭解到我們是意外地相似,卻又是多麼地不同:我們都懷 抱著青春往事、有著近乎狂傲的上進心、想要做一些很酷的事來證明自己,卻 同時體驗著人生的起伏與週期性的悵然失落;而在思考邏輯、價值觀、語言和 飲食習慣上的差異,則可以反映在遊覽車上的喧鬧,餐桌上的閩南話小學堂, 以及搭配著宵夜、半夜才開打的狼人殺和犯人在跳舞上。

我們的行跡踏足臺灣、北京與湖南:騎過后豐鐵馬道、走進氣勢磅礡的北京故 宮、參訪頗負盛名的嶽麓書院,確實讓我習得許多書本以外的知識。但旅途中 最令我難忘的,是在阿里山上玩定義遊戲的那夜,在月光映照下,我們臉龐上 那令人不禁莞爾的純真,與言談之間流露出來的慧黠。如今當我閉上眼,好像 還可以將那天的星空投射在腦海,聽見大夥喊著「猜猜看有幾匹馬」、「是好小 熊還是壞小熊」呢。我想,若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在夜空中閃閃發亮的一顆星, 各自擁有不同的顏色、亮度和體積,那麼狀元營或許就是一個擁有六十顆星的 星座,如果少了任何一顆星,星座就不再完整。

兩段旅程,十四天的緣分,三十位台大生,三十位北大生,構成了狀元營的主 體。營期前,我期待;營期中,我享受;而現在,我回憶。期許在未來重逢的 那一天,我們已經是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,而且可以笑著分享彼此的故事。